寂地浮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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蕉橘||黄黑||冲神 中毒中
偶尔也会有其它CP
低产没救。

寂地浮游||蕉橘||连中心||版本1

>>>1

 

好冷。

 

黑暗的房间中除了一床烂的破絮的棉被再无他物,即使运气好能找到一些其它的什么,也只有无尽的灰尘和这样不堪的他。

 

他听见从楼下大厅传来的声音,欢笑声,谈话声,酒杯的碰撞所发出来的叮当声和其他各种刺耳的声音。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他的脚底,瞬间传入他的耳脉,在他的大脑中迸发出嘈杂又巨大的声响。

 

要是什么都听不到该有多好。

 

他这样想着,却只能更缩向墙角。没有窗户的房间像是完全被封闭住一样,没有光,永远都是无尽的黑暗。他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,只能用寂静与喧闹打发所有的时光。

 

感到倦意的时候就算他现在不能看也能瞬间找到被子的位置,也许他该感谢这里只是一个小房间,但就算他喊出再大的声音,也无济于事。

 

因为下面,太喧闹了。

 

他能清晰地听到有人问她他的去向,他听不到她的回答,却从“爸爸”口中听到了永远的答案。

 

“他去国外留学了。”

 

他微微张开嘴,说着和那人同样的话语。

 

一丝不漏,一字不差。

 

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,每逢宴会召开的时候,他都会听到有人问这个问题,然后便是“爸爸”那一模一样的回答。

 

唯一让他欣慰的,是听到她的声音,他只要能知道她还是好好的就好。

 

无论“爸爸”再怎样恨母亲,只要是没有殃及到她就算是最幸运的事情了。

 

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样的喧嚣才渐渐离去。他摸起棉被缩紧身体,尽可能的躺在较为温暖的地方。

 

即使这样,还是好冷。

 

在这永远永远的黑暗之中。

 

就连梦也是黑色的。

 

他又回到了那个雨天,天色灰蒙蒙的压着人喘不过气。他看到母亲提着手提箱冲出了家门,在外面等着她的是她的情夫,也是他和铃真正的父亲。

 

也许用情夫一词并不好,那并不是母亲的过错。

 

一切的一切都是“爸爸”对母亲的强迫,而母亲喜欢的那个人能在“爸爸”之手逃脱也是万幸。

 

从此之后,母亲再也没有回来。

 

那时候的母亲并不知道他们不是“爸爸”的孩子,而她因此觉得如果让他们依旧住在这里会很幸福。

 

可惜世事皆不如愿。

 

仅仅只是过了三天,“爸爸”便拉着他们到了医院。这让他不得不觉得“爸爸”早就怀疑他们的血缘,只是因为有母亲在而没有表现出来而已。

 

这样一想,确实想出了很多时候“爸爸”奇怪的地方。像是母亲指着他们说他们和“爸爸”都长了一双桃花眼的时候,他看到父亲的眉头在暗处皱得很紧,而在他们小时候粘着“爸爸”问是从哪里来的时候,父亲曾一脸的嫌弃。

 

那时候铃还被吓哭过,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,只是当成“爸爸”对他们的行为感到厌烦而已。

 

当铃哭累了,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的时候,他曾经听到过母亲和“爸爸”的争吵声。

 

他记得“爸爸”那时说过,他们是足斤足两的早产儿。

 

他那时还小,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不点,没注意到那些不对劲的地方。

 

当抽完血后他才发觉,埋怨着如果自己早一些注意到那些地方该有多好,起码可以先带着铃走,哪怕他受再大的苦,他也不会让铃面对接下来的危险。

 

化验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,他们并不是“爸爸”的孩子。

 

那天的午夜,他就被“爸爸”扔进了这个小房间,和着那床不知道有多破烂的棉被。

 

当时他唯一能庆幸的只有还好在冬天。

 

不然他连一床破絮的棉被都得不到。

 

>>>2

 

他是被“爸爸”踹醒的。

 

门口传来的灯光让他总是处于黑暗中的眼睛十分不舒服。他知道“爸爸”接下来要做什么,因为他看见了“爸爸”手上的那碗残羹,他唯一的食物。

 

“如果不是因为铃总是担心你,连这种东西我都不会给你呵。三天没进食还能这样活着,真佩服你们的母亲啊,那个贱人。”

 

他淡漠地听着父亲的挖苦和谩骂,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些每次必有的话语。

 

“啧,没有一点反应还真是无聊啊。对了,我马上要和铃结婚了,你到当时是该喊我那无用的‘爸爸’呢,还是……”

 

他的瞳孔瞬间放大,那个男人,“爸爸”,狠到他永远都想不到的程度!他不想听到那最后的两个字,他想去拯救她,他在这世界上唯一必须保护着的人,但是他知道他还太小,扭曲不了现实更改变不了未来……

 

“姐夫。”

 

他听到父亲重重地说出这两个字,脑内的神经几乎快瞬间崩坏。而他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又说了一句更过分的话语。

 

“你可以还是叫我‘爸爸’,不过叫你姐妈妈吧哈哈哈哈哈。”

 

那个男人在耳边肆虐地笑着,他多想现在一拳揍过去,哪怕是在他的身体虚弱地几乎动不了的情况下。他咬着唇接受的男人对于各种关系的辱骂,对于他的辱骂,对于母亲的辱骂,甚至还有对于她的辱骂。

 

她都已经要被迫嫁给你了,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!

 

他多想这样对着那个男人吼一声。

 

那个男人似乎是觉得看不到他的任何反应太过无趣,轻轻嗤笑了几声。

 

“对了,铃的床上功夫真不错,如果不是处女血的原因,我都怀疑是你调教的呢。”

 

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,也听到了眼泪滴落地板的响声。

 

“畜……生……”

 

他嘶哑着嗓子喊出这两个字,却哭的再也发不出去任何声音。为什么连一个救赎的机会都不留给他,为什么他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。

 

他以为她一直很好,却不知道她比他承受的痛苦与羞辱更甚。

 

任凭眼泪在地板与棉被上狂舞,他不曾想过他有一天将会变得这样无能,就那样孤独地在海中漂浮却无法沉溺。他第一次这样憎恨母亲,为什么要把铃生的那么像她,为什么不将铃给带走,为什么再也不打探他们的消息。

 

只要之中有一个变数,铃的命运就会改变啊!

 

也许是太过悲伤,也许是沉溺于自己的思想。他紧闭着眼哭着,没有发觉灯光从房门一点一点地照了进来,更没有发现他朝思暮想的人来到了他的身前。

 

“别哭了,我带你走。”

 

听到这样的声音,他的身体猛然一颤,不可置信地睁眼望向那个人。即使外面的灯光再过刺眼,哪怕再过一秒钟他的眼就可能失明,他也要好好地看着她。

 

“他没有对你……那样吧……”

 

他听到自己的虚弱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中回荡,他发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。他不想从她的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,他怕自己真的是那样无能,他就那样睁大双眼望着她,却不想知道她的下一步动作。

 

他看到她摇了摇头,才将双手从耳朵上慢慢地放了下来。

 

然后,他手足无措地听到了她口中的另一个他不想听到的确定答案。

 

“不过他说,如果要让你回来,我就必须要嫁给他。”

 

“所以,逃吧。”

 

两句话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旋,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来回答。他能感受到她将一块蛋糕放入他的手心,在呆愣了两秒过后不断地,狠狠地咀嚼着。他就这样让她拉着他向外面跑去,这是刺激又无奈的冒险旅程,比母亲逃走时更加的危险。

 

他跟着铃从客厅的窗户中翻到花园,然后从花园中暗处的一角里一处早已经挖好的栏杆口逃了出去。

 

然后离那个宅子越来越远。

 

他不知道“爸爸”正在二楼的窗口处看着他们。

 

他不知道他们将会逃到多远的地方去。

 

他只知道他终究没熬过长久的奔跑,晕了过去。

 

他不知道睁开眼睛的时候,他看到的将是什么。

 

抑或能否睁开。

 

 

—FIN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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